探索故事剧的创新之路
发布时间:2022-11-17 10:15:02
故事剧往往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灵活多样的讲述方式去描摹或再现那些鲜活的人物形象和闪光的历史记忆,经由这些可亲可敬可爱可贵可信的生命,这些值得我们铭刻、礼赞、传颂的事迹来谱写时代精神,鼓舞人们拼搏进取、奋勇争先。
“学习宣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听故事见江西大型原创主题故事剧”以11个生动的江西故事真实地展现了赣鄱儿女砥砺奋发、笃行不怠、赓续前行、奋楫争先的精神风貌,将一个个珍贵的、震撼人心的历史瞬间以极具本土性、原创性、时代性的艺术形式予以复现,从而使得这些故事所浸润着的激情、忠诚、信念极为深切而准确地传递出来,创造性地实现了以具象化、活态化、情境化的故事呈现来展示江西形象、传播江西声音。可以说这一极富现代性和开创性的故事讲述形态对于如何讲好中国故事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和推广意义。具体而言,该剧在以下几个方面具有一定的创新性或开拓性。
首先表现在舞台语言的多元表达或多样呈现上。显然,主创们有意打破单一戏剧样态演故事的壁垒,使得该剧既是戏剧,又很难被任何一种具体的戏剧形态来界说。该剧融合了歌剧、舞剧、话剧、戏曲等戏剧样式,突破了传统戏剧特定的舞台要求和表演形态。不仅如此,该剧还大量融入了影像视频、民间文艺、曲艺等表现手段,真正实现了故事讲述的充分综合化与自由化,重新构造了故事剧舞台样式的可能性。在此意义上,该剧重新构造或定义了故事剧的表现原则,即故事剧忠实的不是某一具体的戏剧形态,而是故事本身;只要能最大限度地将故事讲好,最大限度地挖掘人物和故事所蕴含着的精神世界,最大限度地引发观众的共鸣,那就一切表现形式皆可以为我所用。由此,主题上的重若丘山与表现上的轻盈灵动就能够极富张力地耦合在一起,进而一方面使得故事更具可看性或可读性,另一方面也使得故事背后的精神价值更容易被观众所接受。
其次表现在主题意蕴的深层次开掘上。通常来说,评价故事剧的切入点不仅仅是故事讲述的年代,更在于讲述故事的年代。也就是说,重要的不仅仅在于是否讲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还在于故事的讲述者希望借助故事向这个时代的人们传达什么样的价值。该剧11个故事多角度全方位地展现了江西儿女在扶贫、抗疫、农业科技、航空、纪检监察、公安等领域里的感人事迹。通过主观叙述、客观叙述相交织(《井冈儿女》《泉心全意》),不同历史时空的闪回(《水稻之母》《跨越》),不同空间的咬合(《碧血花》),不同光效的并置(《硕果》)等艺术手法真实地再现了奋斗者、奉献者的心路历程,有效地传达了“砥砺小我、成就大我”的基本逻辑。值得一提的是,该剧还通过“善”的传递,渲染和强化了榜样的力量,在《又见炊烟》中,熊庚香、万佐成的善举感染着舞台上的每一个人,使得每一位病人及其家属都被爱所包围,并且还改造了那些心里有病之人。《谁是邱娥国》中,邱娥国本身从一个非常具体的能指幻化成一个极具形而上意味的象征性符号,他在舞台上的形象尽管是缺席的,他的精神却无处不在,平凡英雄巨大的感召力和影响力使得故事的主题得到了高度升华。
再次表现在故事剧主流意识形态日常化融合的有效探索上。一般来说,故事剧尤其是主旋律故事剧很容易流于说教,如何实现美育的自然化、亲民化和人性化,从而达到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宣传和教育效果,始终是故事剧探索的重要课题。该剧通过有效的叙事策略即叙事杂糅或套层叙事完美地实现了主旋律故事剧的日常化、通俗化、“情节剧化”。例如将扶贫故事巧妙地嫁接在浪漫爱情叙事中(《未完待续》),将航空故事融入励志成长叙事中(《跨越》),将传承与创业的故事纳入恋情缝合的叙事中(《陶溪川的故事》),将革命故事嵌入家庭伦理叙事中(《井冈儿女》),等等。当然这种叙事方式或者修辞结构也存在着巨大的解构风险,然而该剧在深层叙事与表层叙事的有机嵌套规避了这种可能。拿《未完待续》来说,扶贫干部吴应谱、樊贞子的爱情故事是以他们的扶贫事业为基石的,这是两个高贵的灵魂能够在彼此的眼中互相确认的基本前提,因此观众完全不会因为他们的爱情而忘记了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的付出,反而会对他们的爱情以及他们的奉献投来毫无保留的认同。在《硕果》里,龚全珍强烈的主体意识和自我意识或者说“妇女要顶半边天”的现实诉求,丝毫不会影响她同老伴甘祖昌相濡以沫的全情相伴,反而使得观众对两人的相处之道生出万千敬意。
最后表现在主旋律故事剧崇高化的美学探索上。尽管舞台艺术也是综合艺术,但是舞台艺术不同于电影艺术。尽管故事剧也可以通过音乐来强化和推进故事,但始终不能像电影艺术那样通过推拉镜头以及仰拍等手段实现英雄人物的神圣化和偶像化。那么故事剧如何在美学层面引领观众最终高度认同英雄人物呢?该剧可以说提供了三种方式:一是仪式化的表演设计,例如在《碧血花》中,战士们向那些牺牲的先烈们敬礼;《多了一件防护服》中,医护人员在防护服上签名等等。这些仪式化的表演极具抒情性,能够以一种非日常化的方式直击观众的内心。二是舞台装置的利用。舞台中心巨大的活动转台随着剧情的变化能够变换出不同的场景,而3米左右的斜坡高度为人物的崇高化显现提供了重要的依托。在《未完待续》《泉心全意》的尾声处,当那些让观众感佩至深的英灵缓缓走向转台的至高处时,观众于仰望中获得的崇高感是无以复加的。三是意象化的表达。这些意象既是如在《碧血花》《井冈儿女》《谁是邱娥国》等剧中通过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有形的物件来表达,也如在《未完待续》《陶溪川的故事》等剧中,通过一些极富寓意的舞蹈动态地来呈现;经由这些意象,既抒发了情感,也拓展了故事的主题。可以说,这些探索对于故事剧在表现重大主题、英雄人物方面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此外,该剧在故事剧本土化的探索上也让人眼前一亮。俗语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西故事自然要以江西特有的方式来讲述。该剧主创显然在呈现江西味道上下足了功夫,例如气势雄浑的锄山鼓的展演(《未完待续》)、南昌道情以及萍乡春锣的植入(《又见炊烟》)、客家民谣的穿插(《井冈儿女》)、经典民歌《十送红军》的烘托(《碧血花》)等,这些具有浓郁地方色彩的元素的使用,能够迅速地引发观众的认同,也使得这些江西故事变得有滋有味。
总之,该剧在美学和艺术上的探索,为故事剧这一艺术样态的建构提供了诸多值得借鉴和参照的宝贵经验。同时,就该剧所呈现的内容而言,这些充满情感热度、表现力度、思想深度的故事,也是我们新时代的江西能够坦然地走向一个更为广阔而明亮的未来的精神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