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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中青年作家中短篇小说创作研讨会 专家这样说
发布时间:2021-09-26 11:38:14
       9月16日-18日,江西省作家协会在抚州市举办了中青年作家中短篇小说创作研讨活动。研讨会上,李洪华、陈离、詹艾斌、江腊生、俞佩淋等评论家作了重点发言,现摘要如下。

李洪华

       近年来江西小说创作取得了可喜的成就,涌现出一批充满活力、富有个性的中青年作家,把创作视角投向更广阔的社会生活领域,在关注城乡日常生活的基础上,继续向人性深处和底层边缘拓展,表现出令人期待的创作前景。阿袁、陈蔚文、樊健军、王芸、杨帆、文非、王明明等近年来担纲中坚的江西中青年小说家在表现生活和人性的复杂性,在叙述风格个性化、多元化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但也存在一些不尽人意的局限,在表现生活的广度、思想的深度和艺术的高度上,让人感到欣慰与忧虑并存。一是作品中所反映出的思想境界和精神格局仍显局促,在把自己熟悉的题材领域与广阔的时代生活风貌和社会历史图景衔接上不太令人满意,从而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本应该达到的高度。二是在对生存和叙事的可能性探索方面表现出浅尝辄止的迟疑,有的作家缺乏持之以恒的追求,限制了走向全国乃至世界的进一步可能。三是江西小说创作队伍整体规模和梯次结构存在不足。令人欣慰和憧憬的是,我们一直在路上,大家一直很努力,优秀的作家作品在不断出现。我坚信,在不远的将来,江西小说会迎来一个令人期待的明天。

陈  离

       江西的小说家永远无法改变的一个现实,就是我们是在“外省”写作。“外省”意味着远离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意味着舞台上的聚光灯很难照到你身上,意味着你不可能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因为“码头不好”,各种“平台”“资源”“人脉”都可能离你很远。因此,必须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让你发出的声音被人听到。但事情的另外一面是,作家永远要靠自己的作品说话。写出好作品永远是第一位的。与其抱怨客观条件不利,还不如把自己的主观努力发挥到极致。一个人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对于小说家来说,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将自己的小说写好。从这个角度来说,在“外省”写作,处于“边缘”位置,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就未必一定就是不利因素。因为不被注意反而更有可能沉下心来,“背对文坛,面向文学”,这样更有可能让一个写作者远离喧嚣和浮躁,调动自己所有的生活积累和艺术创造的才能,写出真正能够经得起时间检验的精品力作。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不必多说。所以,江西的小说家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我们可以放大时间的尺度,不在意一时的成败得失,而是置身于生活的现场,在诚实和“有情”的态度,以文学的方式表达出我们对于时代和现实的观察、思考和发现。

詹艾斌

       江西文学具有深厚的文化与美学传统,过往的辉煌是激励后来者继续前行的重要力量。近些年来,江西的中短篇小说创作也取得了一些重要的实绩,在字里行间,我们可以洞悉小说家们的基本的生命情形。其实,小说家的生命情形从最深处决定着其作品的成色与质地,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是不可抗拒的。因而,积极因应时代要求,从时代的波澜壮阔而又日常具体的生活出发,从时代生活和社会关系中的个体生命出发,做一个涌动着的世界的探究者、一个繁复生命的精雕细刻者、一个温度与温情的坚韧感受者和创造者、一个与时俱进的政治与文化立场的价值建构者,重塑自我的生命形态,创作出与新时代发展要求相匹配的有尊严的、庄重的小说——其具有一种使人“正襟危坐”的规范性力量,也便成为小说家们的重要使命。如是,我们或可期待新时代中国文学的灿烂江西篇章乃至世界文学共同体的沉实的中国表达、江西表达。

江腊生

       从这次阅读的中短篇小说来看,总体感觉江西作家的创作心态非常平和,紧扣当下文化命题,敏锐地表现时代主潮下文化底蕴深厚,在人性的复杂纠葛层面展开自己的小说书写。阿袁的《烟花》体现了一种不忍的残酷,小说在表现城市知识分子女性的孤独世界中深度开掘女性主体的追求,文本中具有深切的人性情怀。王芸的小说中捕捉的也是人性的孤独,其文本始终将人物置于“空”的场域之中,直逼个体的精神状态。樊健军一直坚持建构一个自己笔下的福克纳式的“约克纳帕托法县”,《向水生长》继续以他以往小说中的小县城为场域,叙事紧凑,结构巧妙,其中的人物个体始终处于欲望与伦理的撕扯之中,直逼生命本体的复杂。在杨帆的作品中,作品巧妙地通过一个美容女的视角,真切呈现了一个城市女性生命存在的艰难、尴尬与无奈。罗聪明的《树公树婆》在一个乡村原始而又充满神秘气息的小说世界中,讲述留守老人的社会问题,文笔清逸而又富有生命的热度。王明明的小说《老无所依》,善于在细致复杂的矛盾冲突中表现老年人的再婚问题。汪伟跃的《同学不死》以一个当年的同学得了重病为线索,在记忆与现实的时间流淌中表现人间的真情。总体来看,有些中短篇小说创作一方面还可以在文化氛围的营造上多下功夫,提升作品在精神与心理层面的开掘;另一方面可以在小说创作中自觉留白,不必写得太满,作品在充分体现创作个性的前提下,留给读者充分而自觉的想象空间。

俞佩淋

       小说的本质是叙事,它担任着组织人类生存经验、传递社会文化记忆的使命。以这个标准来衡量我们的作品,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小说的故事是不是有效地组织了生活经验,是不是清晰地传递了文化记忆?其次,不同的地域空间往往会赋予作家独特的生活经验和生命体验。作为江西的作家,我们在面对时代重大命题时是不是找到独特的文化态度和文化立场,进而形成相对统一的“江西小说形象”。第三,一个成熟的作品,往往所指清晰、能指丰富,经得起各个层面的解读。我们在讲述故事的时候,有没有传达出从人物层面到时代层面的内涵,或者是我们捕捉到富有意味的瞬间,有没有遵循因果律,使故事成为追究前因后果的方法。

      与会小说家对评论家有关观点也进行了回应,并就小说的艺术、小说与时代、小说与生活、小说的可能性等诸多话题进行了热烈讨论。与会者普遍感到,新时期以来,江西小说创作取得很大成就,涌现出一批个性鲜明的小说家,在文坛留下可圈可点的精品佳作。近年来,我省小说创作面貌更加多样,写法更为丰富,总体创作沉静扎实,但也存在一些瓶颈和不足,特别是青年小说家人才储备不足,需努力加以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