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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作家全国青创会上分享感悟
发布时间:2018-10-08 11:03:04

9月20—21日,由中国作家协会和共青团中央共同举办的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在北京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316名青年作家和青年文学工作者代表参加会议。

      在20日的开幕式上,中国作协主席铁凝致开幕辞。共青团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汪鸿雁代表团中央致辞。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钱小芊作题为《塑造时代新人  攀登文学高峰》的报告。开幕式由中国作协副主席吉狄马加主持。中国作协副主席叶辛代表老作家向与会青年作家寄语。21日下午,在分组讨论之后,进行了大会交流发言。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主持会议并作会议总结。

     在分组讨论中,江西青年作家代表围绕大会主题,结合各自的创作实践,同大家分享了对人生、时代、生活和文学等的感悟。

      我来自江西的宜春,宜春是一个设区市,工业文明的侵袭相对较少,我的日常是乡村式的。钱小芊书记在报告中强调“中华美学博大精深,拥有极其丰富的内涵。这些价值理念和美学追求,是中华文明几千年培育传承下来的宝贵精神财富,深深地影响着中国人的思想和行为。”我个人认为,中国传统的人文美学在农村得以保留得比较多。这些年,我做了大量与民俗文化有关的采访和资料收集工作。记得有一次去采访一位药工,他能在三分钟内将一寸长的白芍切成360片,片片薄如蝉翼,吹一口气,如花瓣漫天翩飞。这是我第一次发现民俗文化的强大吸引力。钱小芊书记在报告中还指出“中国文学发展到今天,如果还仅仅是‘引进’,显然已经不够。如果离开国外的理论和技巧就张不开嘴、下不去笔,那只能说明我们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没有发现自己的故事、没有深刻体认我们自己民族的精神特质。”我想,要找到自己的声音,首先就应该摸清自己的来路。对于自我来路的辨认,除了在已形成文字、图像的历史中去寻找,还需要在民间流传的无形历史中去寻找。我今后较长一段时间,都将把民俗文化融入到小说创作中,力求表现出国人价值取向与审美情趣背后的文化支撑。无论我的笔力最终是否能够抵达这个目标,但求在一路追索中更深地认识自己、理解自己。这个寻找的过程,也是我持续写作的最大动力。

 

      我很幸运,参加了两次青创会,第一次是2013年,我代表湖北青年作家参加了第七届青创会,这一次我代表江西青年作家参加第八届青创会。参加青创会对我个人来说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机会,一次与全国各地的青年作家交流讨论文学的机会,这是文学写作者的盛大而又隆重的节日。
      此次青创会我有三点体会,第一,我个人觉得写作者就是野草,土壤好了,自然就会往外冒,而且土壤一好,不光野草,啥草都能往外钻,这实际上是好事。文学有文学自己的发展规律,优胜劣汰,不需要过分的扶持,更不需要严格的控制。致力于土壤的健康与肥沃就会有良好的基因和果实。
      第二,我时常会有一种忧虑,所谓的纯文学或者说是传统文学会不会止于80后这一代人这里,再往后,就会是网络文学的天下,因为网络文学发展到今天,虽然褒贬不一,但气势与力量已不容小觑,我们与他们都达不到平分秋色的局面,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我们这些恪守传统文学的写作者在当下是落寞的是孤寂的,有时候呕心沥血创作的小说,发表了,都不知道读者在哪里,有谁在看,这样想,心里还是有一些伤感的。而网络文学呢,他们不愁读者,那些点击量,IP流量还有读者留言评论,可以真真切切看到作品的另一端的读者,评论真实又中肯。好像网络文学更为开放。
我有时候也看一些网络小说,除了那些公认的大神级的小说能看完大部分,其他很多小说说实话是真的读不下去,语言苍白,情节设置得十分幼稚,甚至完全在逻辑上站不住脚,这些在我们传统作家看来是高度侮辱读者智商的小说却深受读者追捧和喜爱。对此我真的充满疑惑与忧虑。
第三,我不赞同作家就应该恪守贫困写作,作家也是人,要生存要活命要养家糊口,在当下应该要让写作者体面的生活,当然过度的欲望会毁了写作者,但过度的贫穷,一个写作者整日为生计发愁,身心动荡不安,也是无法写出好作品的。希望期刊稿费进一步提高。

 

       我认为,保持内心的纯粹是一个诗人写作的根本,也是我们面对这个世界的主要方式。
       习总书记强调:文艺要塑造人心,创作者首先塑造自己,养德和修艺是分不开的。这就要求我们在生活和写作中努力克服浮躁心态,深入生活,热爱生活,在庸常中发现真善美,努力创作出精品。
       钱小芊书记在报告中提到:今天的时代特点和生活特质,给青年作家的写作带来前所未有的考验,青年作家中的很多人社会生活的阅历相对不足,对自己所在领悟之外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一般所知甚少。对此,我深有同感。我们在持续的写作中,很容易把自己的经历、生活中的悲欢,写完、写尽。这就会造成自己所写的作品容易出现重复、相似的感觉;这就会遇到写作的瓶颈;这就需要我们拓宽视野,不仅仅只是写自身的悲欢,更应该俯下身去,用心感受,借助文字去书写他人的人生与命运,具有一种历史感、社会责任感。
       当钱小芊书记提到:在未来五年内,遴选并支持1000名青年作家定点深入生活,以多种形式挖掘青年人才、扶持青年创作时,我的内心是充满激动的。我是一个来自基层的写作者,我生活在江西的最南端,从我居住的全南县到省城南昌有近600公里的路程。那里没有高铁,没有火车,甚至连直达的大巴车也没有。早上八点出门,到赣州转火车,一直要到临近傍晚时分才能够抵达。虽然在多媒体发达的时代,距离并不代表一切,但是地域的偏远与信息的闭塞,却也实实在在会让我们错失许多平台和机会。
       我是我们县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加入中国作协的会员,一路走来,深感不易。值得庆幸的是,江西省文联、省作协,赣州市文联、市作协在这些年给予了我非常多的关怀和帮助,我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感激和感恩。在此,我由衷地希望中国作协以及各级相关部门,也能够对我们革命老区、偏远山区的写作者多一些关注和扶持,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和平台,从大山深处走出来。
 最后,还是想要回到诗歌中。我记得米沃什在《论辛波斯卡》中曾说:“她在诗中是弱小的,她的诗只是一句碎语。”我希望我能够如她一般,在柔弱的细节中发现奇迹,坚持不懈地领悟生活和人性中最深刻的秘密、困境和希望。

 

      我从事儿童文学创作与研究,就当下儿童文学而言,一个较为突出的现象是儿童文学主导权一直在成人手中,体现在创作、编辑、出版、推广等各个方面,这些年的观察和思考,让我感到,儿童在儿童文学各个环节中更像是沉默的他者。儿童是否可以参与到儿童文学创作中来?以支持、启发儿童文学作家的实际创作,而不仅仅只作为被动的读者?成人作家的儿童经验往往是匮乏的,很多成人作家喜欢并依赖于模仿儿童口吻和话语,模拟儿童生活情境和情态来完成作品的书写,或是过于强调儿童与成人的差异,把成人与儿童塑造成相对对立的两端,这样创作的作品很难有真实而又鲜活的生命力,这样的创作理念是值得提防和警惕的。我想,我们是否可以在成人与儿童中间找到更多相同点或是一些相通的经验,拉近我们与儿童之间的距离,以更广阔的胸襟、更全面而又均衡的视野来创作儿童文学作品?这个问题可以进一步探讨。
      另外,这两年比较有话题热度的儿童自己创作的文学作品,像去年出版的《孩子们的诗》,销量与反响都很不错,我看了一些,确实具有本真的儿童情态和属于儿童的浪漫想象,这让我不由地想到了1922年,中国历史上第一本白话文儿童文艺期刊《儿童世界》杂志,创刊初期是由郑振铎先生主编的,郑振铎先生在主持《儿童世界》时,特别看重儿童自己创作的文艺作品,《儿童世界》周刊也发表了大量儿童自己创作的文艺作品,其中不乏文学艺术性俱佳的好作品。儿童文学是否可以将儿童自己创作的文学作品纳入其范畴?新时期以来,特别是当下,少年儿童的精神文化生活有了质的改变与飞跃,已全然不同于以往任何时期。少年儿童会用自己的心手书写自己看到的外在世界与内在的精神世界,甚至他们的作品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周遭的生活与时代变动。我想,儿童文学研究者、批评者不应该把孩子们自己创作的作品拒之门外,认为这是小儿科。儿童对儿童文学有发声、书写、批评的权利。

 

      刚有朋友说网络作者都是写修仙之类的,都是有钱的。其实这是误解,网络作家生活上可能有不少是修仙的,比如昨晚我奋斗在午夜三点。至于有钱,可能大家见到的都是如同唐欣恬、天蚕土豆这样的网络作者,所以造成了错觉。事实上,网络作者还有大批还奋斗在领全勤的层次。每个月才几百上千块,没有五险一金没有其他。
      相比于有固定职业的各位,网络作者有时候也很边缘化,我记得几年前有一次想写关于一个疾病的东西,就想着以公益的方式前往某康复院深入了解,但是当时负责人说,你们是没有单位的,闲散人员不敢轻易接受。 
      所以在这点上,我在想是不是政府、文联、作协能给予一些支持,比如在深入生活寻找一些素材的时候,各方给予一些扶持,也希望社会各方多关注网络作者。

 

      我今天的发言主题是文学创作中的“个体”与“整体”。
      在我看来,文学创作既需要一个私密空间也需要一个敞亮的视野。在我的脑海中,一想起某些作家,想到的不仅仅是他们的作品,也想到他们所处的环境。他们在这个环境中的形象。鲁迅通常在别人睡着的时候,推开二楼的窗户,吸一支烟,看到月光下的枣树。郁达夫在春天的富春江上,一张清癯的面孔,被江上的微光照亮。博尔赫斯在秋天的庭院中睡着了,梦见天空通往屋舍的通道……作家和他所处的时代、所处的生活现实总是有意识的在保持着某种“距离”,在天地之间,他们喜欢以独自才见独立的姿态面对他人与自我。他们的内心私藏着平静的湖泊,喷薄的火山,绚烂的黄昏与蓬勃的黎明。他们在幽暗中思考,在暗夜中独行,在这个环境与语境中,作家们看到了寻常人看不见的事物。在书写中,我觉得世界只有我,天地之间唯有我心灵的跃动与笔在纸面上经过的声音。我想,这恰好体现了一个书写者的文艺自觉。文学应该是去功利化的,应该是替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是一个崇高而伟大的事业,他所肩负的是一种担当与使命,是道义与良知。个体是伟大的,因为个体的目光可以洞见社会的肌理与深层次问题。我在创作散文《行砖小史》期间,在残砖断瓦之间,在倾圮的城垣上摸索探寻,我从一块砖在时空的旅行中看到了无数人物的命运,这浩浩荡荡的人民在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生气勃勃的活着。这是人类文明与天地常在的决心与勇气。在这个过程中,我在城墙上独自思考,在灯下奋笔疾书。在自己建构的秘密空间中窥探历史与现实的真实面貌。可是,在尊重个体书写的同时,也要避免孤芳自赏,落于小我境地的泥潭。作家需要广阔的视野,需要多角度的打量四方,需要把自己放在时代与人民之中思考问题。文学创作如果缺少了坐标就容易迷失自我,在这样一个丰饶、瞬息万变的时代,科技不仅在改变我们的书写,也在改变我们的头脑。作家需要与时俱进,需要在日新月异的变化中不断的调整自己,勇做时代的弄潮儿。